
“1948年9月5日凌晨两点,机舱里阴冷,报务员抬头问顾祝同:‘真让范汉杰自己顶着吗?’”一句对话拉开了辽西大决战的序幕。顾祝同没有回答,只有无声叹息。飞机穿云而过,这封寥寥九字的电报随即被抛向锦州——大计已决,即开始行动。范汉杰收到电报中国股票配资网网,看着天空发愣:援兵到底在哪?
表面数字很吓人。南京军令部给出的编制表写着“锦州各级部队总计十五万”。可把地图摊开再算,人心就凉了半截。第六兵团固守锦州,第93军两个半师在城区,第184师刚重建;新编第8军三个师还在点验枪支;暂编工程团、宪兵团数得出号,却补不上缺额。七万正规军,加上杂牌、勤杂、警察和工兵,才凑出九万出头。纸面十五万,现实不到十万,这还是算上准备空运来的第49军。等第49军真飞到,一场闷雷已在北方炸响。
兵力分布更是致命。新编第5军三个师守山海关与秦皇岛;第54军三师留在锦西、葫芦岛;暂编第20师替义县站岗。滇军向来惜命,奉命守城,却巴不得往关内溜。华北、东北两条战线拉成扇形,调兵一动就露缝。范汉杰想把义县和山海关的兵力统统收回锦州,向卫立煌拍了足足七封电报,全被回绝——辽西走廊不能空,山海关不能丢。指挥链一日三催,兵力依旧原地踏步。
时间拖不起,林彪已在暗处布子。9月10日起,东野攻锦集团开始大踏步南压。程子华兵团先切昌黎、北戴河,三天拔点;四纵、九纵夜袭义县,把暂20师关在老城动弹不得;七纵、炮兵纵队抢占塔山、高桥,葫芦岛至山海关的铁路线被一道道炸点割断。短短十二天,锦州外的三条陆路与一条海运线全部报销,空中走廊随即被九纵火炮封死。第49军只落下两个团,机场上烟柱未散,运输机转身再不敢降落。
战线被切,又赶上“豆腐渣”防御工程。卫立煌春天画出的坚固据点,到了秋天只筑起三分之一,坑道浅、碉堡矮,连一挺重机枪都抬不进去。工兵指挥官李贤贪了料,士兵怕死偷工,范汉杰八月到任一看脸都白了。想补修,石灰还没运到,林彪的炮兵已把测距标桩插在南山坡。守军只能把城区老日伪军仓库临时加固,再堆沙袋,聊胜于无。
士气比工事更先崩。滇军原本抱着“打完回云南”的念头,被一纸命令钉死锦州;临时拼凑的新8军从旅长到士兵大多是保安团出身,日夜加班挖壕,暗地里却议论“东野要是攻进来就举白旗”。范汉杰不敢说泄气话,只能把第184师两个团当作“预备队”在卢浚泉兵团部附近兜圈。可要命的时候,这支预备队连一次像样的反突击都没成形。

10月1日,韩先楚指挥三纵、二纵攻义县,王世高暂20师全军覆没,锦州北门洞开。范汉杰再拍急电央求卫立煌,沈阳仍回一句“必先固守义县”,字意未改,却已失去意义。两天后,东野各纵排列成半月形压向锦州外廓。双方火力对比悬殊:攻城方集中了598门重炮,平均每百米正面配两门;守军只能用山炮与老旧迫击炮零星还击,口径、射速都不在一个量级。炮弹存量撑不过三日,开仓放也无计可施。
10月10日拂晓,林彪下达“逐点啃、切面打”的指令。二纵、八纵从北门撕口,三纵、七纵从南门翻进铁路枕木堆,六纵猛扑东南高地,每处先轰二十分钟再冲锋。范汉杰调不出整建制部队,只能用连为单位见哪缺人补哪。天黑以后,内城四分之一已落入东野之手。卢浚泉兵团部的电台塌方,后续命令全靠骑兵带信,越传越乱。
城破就在眼前,蒋介石命人空投手令:“能守则守,不能守则退锦西。”看似给出退路,其实退路早被东野第七纵堵死。14日上午,炮兵纵队进行最后一次密集射击,浓烟起处,城墙多出数十个裂口。第三纵顺着缺口滚进老城区,街巷战持续四小时,守军不成建制地崩溃。下午六时,锦州宣告被攻占。

范汉杰换了棉衣、戴破毡帽,携三个警卫连趁夜潜向锦西。东野九纵在大石桥附近设卡,一眼认出这位“棉衣老头”。他举手大喊:“我无话可说,枪毙我吧!”终成俘虏。数字上的十五万,到最后真正投入锦州防守的,仍是那六个师七万来人。林彪的“快速切割、各个关门打狗”战法,逼得范汉杰所有的增援设想变成空谈——兵未集合,路已断;炮未就位,城已塌。锦州战役由此成为辽沈战役的转折点,也把纸面数字与作战真相的差距彻底撕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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